巫见

【鸣佐】战后疗养·番外——关于梦想

      “······总之就是这样了。”

      鹿丸合上手里的文件，面前年轻的火影大人正疲惫地揉捏着眉心，鹿丸愣了愣，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很久没见鸣人笑过了。

      也是吧，坐上火影之位的两年间，这位七代目暗中联合了战后陆续占据要职的诸位同期，同时也借助自己在其余各国高层中的良好关系，不断地分解稀释着老一辈保守派的势力，可以说是牢牢地把握住了战后作为四战英雄声望最高峰的时刻。在还是火影候补的几年里，现已退居幕后的六代目也不动声色地为自己的弟子提供了诸多便利，趁着还未正式接触权力核心的保护色，未来七代目很是利用了自己一贯以来没心没肺的人设，提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提案，也把一些人推上了某些重要但并不动筋骨的位子。而让顾问和某些高层没想到的是，几年后的现在，从前埋下的这些不起眼的引线，最后会成为引爆改革前奏的关键线索。

      时至今日，已是两代火影辅佐的奈良鹿丸在很多时候都很难把如今举重若轻，威严日盛的七代目火影和当年的吊车尾联系在一起。虽然从认识漩涡鸣人开始，对方就一直在颠覆自己在众人眼中的认知，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奈良鹿丸总是会把漩涡鸣人这个名字和七代目火影割裂开来。

      虽然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成为超越历代火影的最强火影，辅佐大人想，但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做得这样好。

      借力打力，驱虎吞狼，趁木叶最虚弱的时候借助外来的威胁扩大手里的实权，借望族与高层的矛盾同时分化削弱两方势力，再借日向一族一贯的内部矛盾整顿日向，乃至各个大族。

      更可怕的是，他真的有这个本事，能让所有同期站到他身后，即使明知道本族的势力会因此被打压，他们也都像一个个最顽固的钉子，扎在了这个人最需要他们存在的地方。

      将棋若有情感，大概会痛恨自己的主人，他想，但是这个人，只要说一句他需要，这个村子最有前途最有能力的年轻一代都会选择跟随。

      这和私人感情无关，只是因为任何一个在四战中被山中井野的心转身术连接过的人都清楚地知道，漩涡鸣人一生中所做的所有事情，只有一件是为了他自己。

      “······家中诸事安好，佐助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啊啊啊啊啊啊！”写着写着，漩涡鸣人突然抱着头大叫了几声，想了想，把快写到结尾的信件揉成一团，丢进了快要满溢出来的桶里，完全看不出在火影楼沉稳持重的样子。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高层内部会议，开始的第一天。

      长达几年的战前准备，即将看到结果了。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彻夜不眠。

      忍者村，是一国的军事力量，忍者在必要时要牺牲生命来捍卫国家，但并不意味着忍者要沦为权欲的工具。

      忍者即使要死，也该是为了值得的东西。宇智波一族的悲剧，绝不该出现第二次。

      佐助曾经说过，要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举世的纷争，用一个可怕的外敌来压迫出内部的和平。虽然当时强硬地反对了，但他也不是不明白，人心是最不可依赖的东西，感情是最经不起揣度和谋算的力量，如果不按佐助的办法去走，就唯有在最短的时间里建立起一个能让权力相互牵制的制度。

      大名，以顾问为代表的高层，火影，暗部，各大家族······

      年少时做出的“等我当上火影，一定会改变这一切”的承诺，尽管是那样不知天高地厚，但只要坚持住，就总会一步步靠近。

      卡卡西老师和鹿丸一起替他掌控着大局；小樱一步步坐上了医疗部长的位置，被她救过性命的忍者，有许多成为了他们的同伴；佐井花了几年的时间一点点把暗部整顿收束，清洗着上上下下隐秘的钉子；而雏田也背负起了日向一族的未来，一步步朝着宁次的心愿努力着。奈良一族，山中一族，秋道一族，油女一族，犬冢一族，猿飞一族，日向一族，他们最优秀的继承人都或旗帜鲜明或不动声色地支撑着他，尽管各有自己的考量，但他们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还有，宇智波一族。

      他们最后的族人，宇智波佐助，如他所言，作为游离于木叶边缘一把最锋锐的武器，成为了独属于七代目火影大人最难以捉摸最令人恐惧的箭矢，时刻准备着瞄准心怀不轨者的头颅。

      鸣人又扯出一张信纸，咬咬笔杆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写起。

      不是不想让这个人回来。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梦想。战后的第一个新年，作为恋人的第一个新年，他们围在被炉边，画下了未来木叶最初的蓝图。

      一开始好像只是十七岁少年人的狂想，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空中楼阁有了根基，有了柱石。在这幻梦即将成真的前夜，他多么希望最初陪着他做梦的那个人能在他身边。

      但在这个当口，他却不知为何犹豫了。这早该寄出的信写了整整一周，最后又回到了开头。

      会失败吗？如果失败的话，将会是对手背水一战的反扑，到时如果佐助在场，事态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连他也无法预料。他清楚地知道佐助能为他做到哪一步，但他最不能承受的，却恰恰是这个人受到伤害。

      “真想见你啊，佐助······”

      漩涡鸣人投降一般把笔甩到一边，丧气地趴倒在桌上。

  

    “哟佐助，下一站我们去哪里啊我说，”穿着宽松和服的金发年轻人叼着根路边的野草，双手背在脑后，背着行李悠哉悠哉地走在砂隐村外的路上，一旁的黑发青年两手空空，只在身侧配了把剑，着一身蓝色和服，更显得面容白皙，姿容端丽。

      青年想了想，说：“要不要去云隐村？早两天你不是说杀人蜂传信给你邀你去聚聚吗？”

      “对哦，”金发青年应道，“好久不去雷之国了，听说那有种酒很有名，这回要让八尾大叔好好请一次客的说。”

      “是云间客。”

      “这种文绉绉的名字哪里记得住啦。”

      “······”

      “喂你这表情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是在嫌弃我吗？是在嫌弃我吧？”

      “······”

      “啊，说起来我爱罗这些年真是憔悴啊，黑眼圈没退，头发都没有从前厚实了。”

      “······毕竟是风影，操劳些是当然的吧。”

      “是的说，还好我们溜得快啊。哎你说过几年是不是卡卡西老师也会秃······”

      “······”

      “······顶。哇干什么打我啦你！”

      “是你话太多了鸣人。”

 
     他们结伴在五大国间游荡，路见不平就拔剑相助，朋友相邀就赴约喝一杯酒，木叶若是有事相求，卡卡西或鹿丸会发来特制的信笺，他们就把行李中属于木叶忍者的护额翻出来戴上，做回木叶最特殊的两位“大人”。

      但多数时候，他们都做一副寻常浪人的打扮，偶尔同鹰小队一起行动。没钱了随意接点任务糊口，或是等着鸣人的稿费到手。旅行的间歇，鸣人慢慢地写着一本《浪人游》和一本《自在忍传》，有几章是佐助代笔。几年下来，鸣人的一手烂字也写得像模像样了。

      他们就这么一直浪迹到年老，就回到妙木山中隐居下来。

      这一年春天他在樱花树下醒来，看见年轻时的佐助站在他面前，眉目清浅，微笑着对他说：

      “该回去了，吊车尾。”

      是哦，该回去了吗······

 

     “吊车尾。”

      漩涡鸣人醒来的时候，一身黑色披风的宇智波佐助风尘仆仆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鸣人揉了揉眼睛，笑着问他：“怎么回来了？鹿丸告诉你了？”

      “别赖到鹿丸身上，”宇智波露出了点嘲讽的笑意，“不愧是你的影分身，多问两句就什么都招了。”

      “阿拉，你知道啦，影分身的事。”七代目笑眯眯地说，一点也不见计谋被揭穿的愧色。

      宇智波对上他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也不由地一时语塞。他警告性地捏了捏对方的后颈，顿了顿，又俯下身吻了吻鸣人的额头说：

      “辛苦你了。”

      “我该回来的。”佐助说，“这里有我的一份，我自然应该在这里。”

      “如果明天失败······”

      “如果失败，”宇智波打断了七代目，“如果失败，我要做你的退路。”

      鸣人被他说得愣了愣，低下头轻轻地笑出了声。

      “对不起，”他牵过恋人的手，“是我想岔了。”

      “我刚刚，做了个很好的梦。”

      “梦见什么了？”

      “不记得了。”

      “······那你还说是好梦。”

      “因为有佐助在啊我说，”七代目理直气壮地说，“那就一定是好梦不会错的啦。”

      会有这么一天的，他想，但是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梦想要完成。

      是他的，也是佐助的；是历代火影的，也是历代宇智波的；是自来也的，是纲手婆婆的；是卡卡西的，是小樱的；是伊鲁卡的，是阿凯老师的；是宁次的，是阿斯玛的；是带土的，也是宇智波鼬的。

      我心里有一瓶云间客，有一本浪人游，只有这个，独属于我们两个人。

      漩涡鸣人紧紧拥住怀里的恋人。

      “天要亮了。”

ps：我并不觉得鸣人在成为七代目以后还会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他不会事事依靠鹿丸，而是真的能担起一个火影的责任。说出口的承诺，也一定都会做到。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们，就算是在战后，也会向着同一个梦想去努力，宁次不会白白死去，佐助也不会委屈地留下。

      我之前说，希望最后他们能一起私奔，但碍于他们的梦想最终也没有办法这么做。但是今天我突然觉得我不能把木叶的未来看作这么沉重的东西，我应该相信鸣人和佐助，也该相信一直以来陪伴他们的人。

     至于和佐助两个人自由自在的流浪，算是鸣人内心的隐秘梦想吧，希望他们有一天会成行哦。不管是《浪人游》还是《自在忍传》，一定会大卖的说！

       @奥古沁 ，写到这里，当初和你说起过的那么多遗憾全部尽力地圆满了，说真的！他们会做到的啊我说！

      嘛，不过在这里的爱消退之前我大约是不会跟着你去九州了啊哈哈哈哈。